美国人素以极度崇拜实证科学著称,因此在20世纪之初,以弗洛伊德为典型代表的、具有浓厚哲学色彩的早期性学,虽然在欧洲大陆风行一时,但是大多数美国学者却不屑一顾。弗洛伊德本人亲赴美国讲学,居然惨遭冷遇,气得他在被纳粹驱逐之后,死也不肯去美国避难。 者科学研究的"客体"。 织梦内容管理系统
这样的争论,在整个会议里比比皆是,还有几次相当激烈的思想冲突。即使在那些并不针锋相对的论文里,唯实证主义的精灵虽然依然虎距龙盘,但是唯价值主义的大鹏也不甘拜下风。虽然还没有人直接地点出和总结这种恶斗和混战,但是与会者心如明镜,纷纷表示:这次会议好就好在出现了许多"非科学"的声音,而这,在以往的纯学术圈子里是很难听到的。 笔者还不敢断言这就必定是一种发展趋势。但是在与美国同行的私下讨论里,笔者却分明地感觉到:艾滋病对美国性学界的冲击居然如此之大,迫使许许多多研究者不得不静下心来认真思考一下,面对如此丰富多彩(或者光怪陆离)的人类性行为与性现象,以往我们所信奉的"纯科学"或者"纯学术"究竟有哪些极限? 自从1966年发现了人类性反应周期并且创立了性方面的行为疗法以来,在漫长的30年间,国际性学界除了在性反应的大脑机制和性的身心系统探索等方面,举步唯艰地略有所获以外,还没有出现一个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重大突破。这是为什么呢?以往的研究者往往仅仅局限在纯科学之内的研究方法上去找问题,因此发明了诸如"接触疗法"、"刺激教育"、"生命周期考察"等等,但是人人都明白,这些引起巨大社会争论的成果,实际上不过是一些应用性的进展,并不具有根本的突破意义。 内容来自dedecms 在非生物学的研究方面,虽然在1994年出现了严格抽样调查的"芝加哥报告"(《美国人的性生活》),但是那也仍然是对金西所开创的性学中的社会调查学派的一种迟到的完善,仍然是依赖于被调查者所做出的"主诉的真实"。在"监测"、"证明"与"询问"这三种最基本的社会调查方法论之间,仍然没有出现一个系统的整合。在生物存在、心理存在与社会存在这三种性的基本状态之间,也仍然没有发现任何一种相互作用机制。 所有这一切在昭示着什么?是"科学"的发展永无穷期,还是研究者们从来就忽视了此外的其它认知路线?是具体研究方法上的踌躇不前,还是思维方式的囿于一隅?是操作过程中的艰难险阻所致,还是由于最基本的假设出现了尚未察觉的失误? 说到底,性学已经不能再"只顾低头拉车,不顾抬头看路"了。猜测出或者假设出一个突破方向来,这是一切"科学",一切"思考"的安身立命之本。性学岂能例外? 内容来自dedecms 笔者斗胆猜测:国际性学的发展迟缓,至少有一部分原因在于:以往的研究者过于强调研究的"客 观性"了,过于被学者教授的社会身份所束缚,不肯或者忘记了从自己这个人的切身体验出发,来发现那些尚未得到解释的性现象,来首先总结自己这个人在性方面的规律。结果,尽管研究者无不深入实际,无不讲究方法,却往往很难获得真正的第一手资料。
回想一下现代科学出现之前,人们是怎样来认识外界和自我的呢?主要是凭借对于自己的切身体验的归纳与总结。现代科学非常有理由地批判了这种思维方式,但是同时也不分青红皂白地抛弃了以往的一切。我们不禁要问,对于性学这样一门年轻的学问来说,真的有必要像物理学那样把一切基于个人体验的研究成果统统排斥掉吗?也许,恰恰因为性学过于嫩小,恰恰因为性的一切现象首先是个体的,首先存在于个人的身心之中,所以研究者更应该像早期的医生用自己的身体做实验那样,首先来研究自己的经验。 |